“這一法案的簽署標志著困擾華盛頓數月的危機以低調、象征性的方式結束。”英國路透社4日報道稱,當地時間3日,美國總統拜登簽署一項關于聯邦政府債務上限和預算的法案,結束了近期圍繞美國可能陷入政府債務違約產生的不確定性。該法案暫緩債務上限生效時間至2025年年初,并對2024財年和2025財年的開支進行限制。盡管美國債務上限危機暫時“告一段落”,但從中長期看,美國經濟甚至全球金融市場后續還將持續受到影響,風險仍難以被忽視。惠譽國際評級2日表示,對美國的“AAA”信用評級仍將維持在負面觀察狀態。
當地時間6月3日,拜登簽署一項關于聯邦政府債務上限和預算的法案。圖源:白宮推特
美財政部將發一波新債?
據美國彭博社4日報道,在美國債務上限危機期間,美國財政部現金儲備已經跌至2015年低點。在拜登簽署法案后,美國財政部的下一步動作讓市場時刻關注和警惕。據報道,美國財政部將推出一波“新債海嘯”,以迅速充實自身的金庫,但這將再次消耗日益減少的流動性,華爾街對此警告稱“市場顯然還未準備好”。
摩根大通策略師尼古勞斯·帕尼吉佐格魯估計,大量購買美國國債將加劇量化緊縮對股票和債券的影響。他同時表示,這一趨勢加上美聯儲的緊縮政策,預計流動性指標會以每年6%的速度下降。“這是非常大的流動性流失。只有在‘雷曼危機’時,你才會看到這種收縮。”花旗集團宏觀策略師也給出類似的預測,他們認為,在如此大規模的流動性縮減之后,標準普爾500指數在兩個月內的跌幅中值可能達到5.4%。
美國財政部的舉債預期已經十分明顯。據華爾街一些人士估計,到第三季度末,美國財政部的舉債規模可能超過1萬億美元。但是誰來“消化”這一規模龐大的債券又是一個問題。“當這些美元在金融體系中‘蜿蜒前行’時,會發生什么并不容易預測。”
彭博社報道稱,短期國庫券有各種各樣的買家:銀行、貨幣市場基金以及家庭、養老基金和公司債券等“非銀行買家”。但目前來看,銀行對國庫券的興趣有限。而“非銀行買家”如果購買美國國債,需要通過清算銀行存款來釋放現金,這加劇了銀行資本外逃,并破壞了金融體系的穩定。
對此,浙江大學國際聯合商學院數字經濟與金融創新研究中心聯席主任盤和林告訴《環球時報》記者,美國財政部“借新還舊”會使得短期流動性受到抑制,導致美國國債利率上升,這讓美國中小銀行業經營雪上加霜;其次,拜登同意對2024財年和2025財年的聯邦支出進行限制,而大規模的財政支出削減可能會抑制美國的經濟需求,加劇下半年美國經濟陷入衰退的風險。
“債務雷”在政府和個人間反復爆發
“根本問題沒有得到解決。”瑞士《世界周刊》3日評論稱,這并不預示著債務危機的終結。該法案只是決定暫緩債務上限生效時間至2025年年初,這是一項危險的“創新”,因為它允許拜登政府在2024年11月大選前隨心所欲地借款。
除了能夠預期的“舉債”,美國此次調整債務上限也為經濟“埋雷”。彭博社報道稱,在最后一刻達成的協議避免了美國違約,但隨著國會議員在華盛頓發動“財政戰爭”,圍繞聯邦借款的“邊緣政策”可能成為一個季節性事件。
美國銀行經濟學家邁克爾·加彭在給客戶的一份報告中警告稱,盡管債務上限協議中規定了支出指導方針,但黨派分歧仍存在。他寫道,“雖然一個‘邊緣政策’風險已經從桌面上移除,但還有下一個。”在投資者接受這種常態的過程中,將耗費納稅人的錢。
“對于企業而言,不斷上升的債務水平將使企業更難貸款,從而損害經濟增長。”《紐約時報》援引經濟學家的話稱,債務上限協議充其量是一個小小的突破。未來政府借貸成本的上升可能會引發迅速的通貨膨脹。
太和智庫研究員張超告訴《環球時報》記者,美國債務危機的暫時解除會快速傳導,導致個人債務問題浮出水面,“債務雷”會在政府和個人間反復爆發。
張超解釋說,民主黨和共和黨就債務上限最終達成一致,針對個人的超額補貼大概率會終止。數據顯示,自2021年4月中旬起,美國銀行業通過信用卡產生的貸款,從7382.52億美元一路高漲至9878.79億美元,截至2023年一季度,美國信用卡年化貸款利率已升至20.09%,二者都創歷史新高。針對個人的超額補貼終止,將使個人債務問題浮出水面,“爆雷”風險逐漸顯現。
他認為,美國財政部下一階段一個重點工作是,如何在沒有大幅增長國債上限的基礎上,不讓個人債務問題影響到美國資本市場。
美國的“特里芬困境”
“德國之聲”3日報道稱,假若美國政府違約可能會嚴重削弱全球貿易,并使世界其他地區陷入深度衰退。更嚴重的情況將導致美元大幅貶值,匯率混亂波動,并推高石油和其他大宗商品的價格。
業內相關人士表示,長期以來,美國利用自身美元霸權來應對不斷膨脹的債務問題,給包括歐洲在內的全球金融市場穩定帶來了潛在風險。各國對于美債激增和美元被當成霸權工具感到擔憂,已經有不少國家正在通過外匯儲備多元化的方式,減少對美元的依賴。
據美國消費者新聞與商業頻道(CNBC)報道,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統計數據顯示,美元在全球官方黃金和外匯儲備中所占比重從1999年的70%降至2022年第四季度的58%。
報道稱,從巴西到東南亞,呼吁用美元以外其他貨幣進行貿易的國家越來越多。從年初開始,包括巴西、阿根廷在內的多個拉美國家表示將努力擺脫美元在對外貿易中的主導地位。在剛剛結束的亞洲清算聯盟峰會上,可替代SWIFT的新跨境支付系統引發關注。
盤和林表示,美債的長期風險還是“特里芬困境”。美元要作為世界貨幣,必然會被全球各國作為儲備,就會有逆差,而當前美債高企的核心是美國貿易逆差不斷擴大,就像“特里芬困境”所描述的,一個貿易逆差不斷擴大的國家發行的貨幣,會因財富流出,貨幣缺乏充足的儲備保證,而出現貶值,繼而弱化其世界貨幣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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